澈漢/人鬼情未了(中)

 
‧借用仙劍部分設定 

‧有些部分純屬虛構,與原作無關,切勿當真

‧建議本篇可以搭配仙四主題曲《迴夢遊仙》閱讀
 

 

第五章 鬼界說書人



洪知秀帶來四名鬼差,告訴四人在鬼界期間可隨意差遣他們,鬼差身上有他的手諭,其他鬼類見到四人,自是不敢惹事





崔翰率在第一時間便領著鬼差跑個沒影,後來回到人界聽聞崔翰率的說法,認為鬼界的食物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吃、珍稀藥草特別多,居民也很善良,結論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讓三位師兄嚇出一身冷汗



金珉奎則因心中仍有恐懼,只好黏著最喜愛的他的圓圓師兄,無奈全圓佑讓鬼差天天給他找書看、除了飯點外幾乎都不出門,可讓金珉奎鬱悶了好久,只能蹲在門口、和孩子們玩丟石子



而崔勝澈呢,分配到的鬼差恰好沒舌頭、也不識字,幸好耳朵還是沒問題,崔勝澈只說帶他四處轉轉消磨時間,鬼差也就帶著他,從他們所待的東邊開始繞。就在等候鬼王歸來的第三天,崔勝澈於鬼界南邊的一處,遇見ㄧ名說書先生





遠遠聽不見說書先生站在亭子裡說什麼故事,但崔勝澈猜想應是有趣的內容,要不台下的孩子也不會笑的東倒西歪



崔勝澈盯著說書先生瞧,越看越覺得說書先生面熟,趁著人群散了,急忙上前問他以前是否見過面



「我已在鬼界待近四百年,曾與我相識的人,要不投胎轉世好幾回、要不還在這鬼界遊蕩,你我怎可能相識?」



「敢問先生大名?」



「敝姓尹,名淨漢,生前是也是一名說書先生」尹淨漢又笑道「倒是公子身上還有一絲生氣,是否剛來鬼界?是要直接去投胎,還是在鬼界找個住所先安定下來?」





「不...我是人」



「人類?」尹淨漢相當吃驚「那你得快些離開這了,若是被發現那可就回不去了」





「先生別急,我來鬼界是有要事要辦,因為人界現遇旱災、民不聊生,聽聞鬼王持有水靈珠,我與三名師弟想和鬼王一借靈珠,解災救命」



尹淨漢將石桌上的書抱在懷中「據傳有水靈珠便能作法向天祈雨,沒想到書上寫的竟是真的,不過公子,先不論鬼王水爭,光是鬼界少主和四大判官,就已是難以對付的狠角色,怕你是難見上鬼王一面,不是我說晦氣話,此行恐難成」





崔勝澈扭身一指鬼差,笑道「此前已與賞善司打過照面,賞善司差使四名鬼差,領著我與師弟們在鬼界通行,雖借靈珠一事須等鬼王回來才能得知結果,不過現下來說、生命暫且無礙」





尹淨漢看向鬼差,果然手裡握有賞善司的令牌,點點頭「預祝公子此行順利,尹某先行告辭」





「等等」崔勝澈沒料到這麼突然的尹淨漢就要走了,下意識捉住尹淨漢的衣袖「先生要走了?」



「孩子們都散了,我這說書的自也是該退場了,何況家中還有事務需處理,能與公子相識,實屬在下榮幸」



「先生...還會來嗎?」



「孩子們要聽故事,我自是天天都來」





尹淨漢轉身走了兩步,崔勝澈又喊住他



「在下崔勝澈」



「崔公子」尹淨漢笑著點點頭,真抱著書走了









第六章 鬼王水爭



崔勝澈入鬼界後,仍然夢見那名男子







只是男子的外貌又變的相當模糊,連聲音也聽不真切,夢裡崔勝澈自一名妖嬈多姿的成熟女子手裡接過一個裝著清水的黃銅碗,回頭看著樣貌不明的男子,說道「那...我走了」



「真不留下來嗎?」



崔勝澈搖頭「但我一定...一定會再認出你的」



男子卻只搖頭苦笑、吟起詩來「...曾聽過一首詩歌,那女音唱著...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需...」













「大師兄,大師兄,你醒醒,鬼王提前回來了」

崔翰率不顧禮數撲倒在崔勝澈身上,試圖喚醒崔勝澈「大師兄做了不好的夢了嗎?看你方才皺著眉頭,嘴裡還念念有詞,我晚上給你熬個湯藥?」



「沒事,你說鬼王回來了?」

「嗯,回來了,外頭有兩名自稱查察司和罰惡司的死鬼,說要帶我們去見他」



崔勝澈使力抬起手,點了點崔翰率的腦門「那是判官啊,什麼死鬼」



「...判官不也是死人嗎」崔翰率不滿的嘟囔著



「拿你沒辦法」崔勝澈勾起嘴角「翰率啊,幫師兄個忙,打盆水來,總不能讓判官大人等太久了」



「好嘞」













和民間傳聞不同,至今見過的三名判官,外型與常人無異,甚至稱的上十分英氣





罰惡司名夫勝寬,身著紫袍,圓臉大眼、笑起來非常和善,領著四人往鬼殿的途中,一張嘴從沒停下,但因雙方中間還站著四位鬼差,崔勝澈只能見他手舞足道的和身旁男子說些什麼,不時回頭看自己幾眼,用意令崔勝澈摸不著頭緒



另一名男子是查察司,名李碩珉,較夫勝寬高些,身材也更為挺拔,不過方才打招呼時便冷著一張臉,之後更是直接略過崔勝澈、朝全圓佑等人拱手作揖,就像是崔勝澈不在一般





種種詭異之處,讓全圓佑也察覺不對勁,附到崔勝澈耳邊「師兄莫非在鬼界有仇家?」

崔勝澈抿著雙唇,搖頭「我不曉得」















鬼王住所金碧輝煌,眾人想人間皇宮或許也是如此,踏入鬼殿後,便見大殿的主位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前兩日拿著鐮刀攻擊他們的青年、則微微低著腦袋站在一旁,異常乖順



「諸位少俠,這位是鬼界的主人,水爭大人」

洪知秀最先開口,接著指著紅衣青年「這位是我們的少主,李燦」轉身再介紹身旁紅袍、手執紙筆的男子「碩珉和勝寬你們已經見過面了,這位是陰律司李知勳」





洪知秀的熱心介紹,卻是引起鬼王不滿,低聲制止他「知秀,話太多了」

「是...」洪知秀點頭道歉,背著手不再說話





「你們幾個人類闖來本王的地盤幹甚麼,趕緊說完趕緊走吧,要不是看在你們有土靈珠的份上...說吧」鬼王語氣很不耐,連帶平日笑臉迎人的洪知秀也嚴肅不少





氣氛沉重的令四人都沒主動開口,崔翰率見狀,偷偷把崔勝澈往前推,崔勝澈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側頭瞪崔翰率一眼,緩緩將他們的來歷說個明白



「放眼六界,蜀山派除不敢找神界仙界麻煩,我們與魔界妖界吃了多少次虧啊,怎料到蜀山派還有有求於本王的這天」鬼王大笑,語氣非常愉悅「不過很可惜,本王愛莫能助」





崔勝澈雙眼圓睜「鬼王言下之意,是水靈珠不在鬼界?」



「它在,不過它是小犬的」鬼王歪頭瞧著紅衣青年「燦兒,珠子借這些少俠玩玩嗎?」



「不借」李燦撇過臉,哼了聲「有人欺負父王」

「......?」





「瞎說話」鬼王打李燦一掌,李燦瞬間變回男童,嘴裡罵著父王打痛我了,撅著嘴跑入後殿,鬼王拿他沒法子,要洪知秀跟過去瞧瞧



「鬼王,水靈珠對人界意義重大,它能救無數蒼生,如借不到靈珠,我們...」



「莫非崔少俠想硬搶?」



崔勝澈雙手握拳,想起出門前師父叮嚀他的小心行事、遇任何事都要沉住氣,何況以他們現在的修為,連李燦應付起來都有些吃力,如對上鬼王必輸無疑,崔勝澈又鬆開拳頭「不敢」







「唉....死了很多人鬼界也會很忙,本王的確不想看見這景象,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吧?」鬼王輕嘆氣,揚了揚下巴「你的師父」鬼王看向金珉奎「一貧握有聖靈珠,對吧?」





「你怎麼知道我的師父...」





「本王有些事得利用聖靈珠才能辦妥,如順利將聖靈珠帶來,水靈珠就借你們解旱災,怎麼樣?交易還算划算吧」









第七章 聖靈珠



崔勝澈和金珉奎在離開前,偶然遇見尹淨漢,尹淨漢手裡抱著一疊書,見崔勝澈背著包袱的樣子,臉上表情掩蓋不住心中疑問





「勝澈這是見到鬼王、要回人間了嗎?」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鬼王向我們提出借取靈珠的條件,我和我師弟得盡快完成才行,這是我師弟、金珉奎,珉奎,這是尹先生」崔勝澈又說道「你怎麼會在這?唉是說你說的對,鬼界的少主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我是珉奎,不過我和勝澈師兄不是同個師父」金珉奎呵呵的笑「尹先生你好」



「都說了別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阿,我來這裡探望朋友,沒想到碰見你了」尹淨漢笑的無奈,朝金珉奎又道「別喊先生了,聽著怪見外,在下尹淨漢,已經在鬼界待了要四百多年,就是個死鬼一個,對了,既然勝澈要去人界,不曉得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能力所及我一定幫」



不出幾天的相處時間,崔勝澈和尹淨漢儼然成了「忘年之交」,尹淨漢幽默風趣、知識淵博,知曉許多自己從未聽聞的奇聞軼事,尹淨漢也好奇如今人界的狀況,彼此見面總是相談甚歡,分離時心裡還會有些不捨





「也不算大事,就是想請勝澈幫忙帶些書來,孩子們最近老和我抱怨故事沒了新意,我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尹淨漢搖頭淺笑「但倘若你們安排緊湊、抽不出空的話,那也不打緊的」







「還以為什麼呢,簡單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們是朋友啊」



崔勝澈拍胸脯保證肯定把尹淨漢交代的事情辦妥了,身旁的金珉奎附和著師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也幫忙,尹淨漢沒被這麼熱情的對待過、不好意思了起來





「那麼、願二位一路平安」



















回人間後,崔勝澈先去幫尹淨漢搜刮些書冊、才御劍回蜀山。早一步回來的金珉奎正拉著師父說鬼界奇聞,沒料到鬼界的食物竟也是人類能吃的食物、所釀的酒更香醇無比,實屬美味,要不是崔勝澈提醒,金珉奎險些忘記正事





「鬼王要聖靈珠?」



「他說他有事要辦,得借助聖靈珠之力,承諾事後定會派人歸還」





一貧捊了把白鬚「他有沒有說要辦何事?」



「沒有,要不是他提出拿聖靈珠換水靈珠的條件,沒有商量的餘地,弟子斷然不敢來打擾師叔」





「聖靈珠非女媧族後裔持有、難以發揮完全的能力,我倒也不擔心鬼王會弄出什麼把戲來...但就是...」



「師父那鬼王可神氣的了」金珉奎沒注意到自己打斷一貧的話「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也就罷了,他的兒子、他的下官眼睛皆像長在頭頂上一般,也就那姓洪的好一些」



「兒子?」一貧皺眉



「恩,兒子,還能一下像男童、一下像個少年,實在詭異,就像施了什麼法術一樣」



「你們可聽清楚看清楚了?確實是鬼王的兒子?」



「師父,那鬼王有子嗣也非怪事吧,看起來就像個不惑之年的男人,兩鬢斑白,臉上那歲月痕跡清楚的很呢,何況判官也是以『鬼界少主』介紹那倒楣孩子的,叫做...叫做什麼來著...」





「鬼王並無迎娶鬼后,怎會有子嗣?」一貧語氣嚴肅「況且在我印象裡,鬼王最多就是個外貌似弱冠之年、如同書生一樣的青年...實在沒道理啊...」





「一貧師叔擔心我們遇到陷阱?」





「珉奎說你們和四名判官都打過照面了,名字可還記得?」



「賞善司洪知秀,罰惡司夫勝寬、查察司李碩珉,陰律司李知勳」



四名判官的名字和記憶中是符合的,但鬼王的部分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令一貧一時也摸不出頭緒,最終仍走入內間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將靈珠交予金珉奎





「我覺得此事有點問題,你們幫助天下蒼生是好事,自己安危也定要好好注意了,小心行事」









第八章 何謂情劫



「鐵筆師叔!怎麼在這見到你了,又要去找我師父喝酒麼?」



「誒,是勝澈和珉奎啊?我聽大師兄說你倆和圓佑翰率一塊下山辦事了,現在是辦妥了?」



崔勝澈朝鐵筆行禮「師父交代之事尚未辦妥,弟子們又要下山了」



「師叔!幫我和勝澈師兄算一卦吧?看我倆能不能好好把這事解決了」

崔勝澈捏他的手臂,低聲唸著「胡鬧」



鐵筆哈哈大笑,擺手「行,反正我原本是要找一貧師兄喝酒去的,走吧,回我那去」







七宮的造景皆不相同,一幫弟子總覺得鐵筆的開陽宮就好比山寨、和其他六宮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崔勝澈也是打從心裡這樣認為,不過礙於輩份、太武教導弟子相比另外六聖更為嚴苛,所以並無說出口



不過金珉奎可就不同、因為師父和鐵筆關係較為親密,過去也常過來鐵筆這玩兒,從小看到大,自然並無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鐵筆先進內間準備卜卦物品,金珉奎領著崔勝澈在開陽宮四處逛,崔勝澈見開陽宮內處處都是鐵筆親自寫的書法卷軸,忍不住停下腳步



「鐵筆師叔字寫得真好」

「圓佑師兄之前也說過」金珉奎靠在崔勝澈耳邊小聲說「還覺得寫的比玉書師叔好,不過他讓我別說出去,怕被師叔教訓了」



崔勝澈忍不住笑出聲「你啊,嘴巴管緊點」





金珉奎領著崔勝澈、打算帶崔勝澈去看鐵筆珍藏的奇書,崔勝澈沒有異議,心中卻是在盤算著若能讓鐵筆師叔給尹淨漢寫個字、說書時拿出來掛在亭子邊,不曉得尹淨漢是否會喜歡



「兩位師兄,師父請你們過去一趟」

「師叔算好了嗎?結果如何?」



鐵筆的徒弟面有難色,支支吾吾的說「師父就只是...表情不太好,讓我來通知兩位師兄,就無再說什麼」







金珉奎當下回那個小師弟,等他們回去就能用聖靈珠換水靈珠、作法祈雨,那鬼王應當也是說話算數的人物,怎麼都不像會再遇到麻煩,莫非鐵筆還能占出什麼凶兆?





不料,鐵筆真的算出凶兆





「不過不是這旱災之事,是你們自身」





「師叔此話怎講?」

「你近日有沒有遇上什麼心儀的女子...還是有姑娘對你示好?」鐵筆面色沉重



「師叔,師兄他近來碰到的姑娘都是鬼阿」



「...金珉奎,閉嘴」崔勝澈想了又想,說道「這倒是沒有,也和珉奎說的一樣,近來都待在鬼界,真沒什麼機會碰見人」







「那這桃花劫又是如何而來...」



「師兄有桃花劫?嚴不嚴重阿?」金珉奎抓著崔勝澈的手「該不會白虎神君的『別讓鬼差勾走了魂』就是這個意思?」



「不好說,卦相來看,這事怎麼發展,全看對方怎麼做」鐵筆沒好氣地又道「還有你啊,一貧師兄給你的那條玉項鍊有沒有時時刻刻戴著?」



「自然是有的,天天不離身呢,戴了十幾年了從沒拿下過」金珉奎好奇的問「不過這玉項鍊究竟有什麼用途,還記得小時候想拿下來被師父打了一頓」



鐵筆欣慰的拍拍金珉奎的肩膀「師兄自有他的用意,你好好戴著便是,時候不早了,也趕緊下山吧」

















從開陽宮離去後,崔勝澈隱約覺得,鐵筆口中的「桃花劫」和他一直以來所做之夢有關,但夢裡的男人始終看不清面容,更不知曉姓名,這又是該如何防起?



崔勝澈滿懷心事,和金珉奎回到鬼界,從負責金珉奎的鬼差那兒得知,賞善司一個時辰前才派人來通報,鬼王因事又離開鬼界,一樣約莫半個月才會回來,要兩人繼續在鬼界暫住一段時間





金珉奎放下包裹不滿的道「鐵筆師叔怎麼沒算出這掛,等等等,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崔勝澈要他沉住氣「別急,我們也別無他法」









崔勝澈轉身回自己房裡整理包裹,這才發現忘記和鐵筆詢問能否寫幾個字給他,帶著近十本書去找尹淨漢時,尹淨漢正坐在亭子裡說書,孩子們依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甚至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婆爺爺,也聽的合不攏嘴





崔勝澈等尹淨漢說完故事、聽眾散去後,才上前「今天又說了什麼?」

「我也忘了」





「你真是...」崔勝澈拿他沒有辦法「書我替你找來了,你看看,恰好我還會在這待幾天的時間,若是不夠,我再去酆都跑一趟」



「還要待幾天的時間?不是等等就該去見鬼王了麼?」尹淨漢翻了翻書「...這本書真的不行啊,你帶回去自個看吧」





「鬼王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剛玟奎聽完簡直不滿的...」崔勝澈接過尹淨漢給的書,簡單翻了兩頁「人界無論男女老少,都很喜歡聽當官的、皇帝的故事,鬼界不一樣麼?」





「這個阿,鬼王的故事,且不論上面都是胡說八道,在鬼界阿..當官的、少主、鬼王,都是不能隨意談論的人物,尤其說的是不好的話」尹淨漢伸出舌頭,比了個手勢「舌頭會被割掉的」





「倒也是民情不同了,是我考慮不周到」崔勝澈將書收好「那你說這上面是胡說八道...你待這麼久,鬼王的事理該多少有所聽聞?」





「那是當然,但這事兒是不能在外面談的」

「正好,我替你搬書回去,你不是也一直說要請我喝茶嗎?」







尹淨漢挑眉,見眼前這麼多書,他這文弱書生也搬不動,拿一壺茶交換也挺值的,於是點頭應下領著崔勝澈往家裡走,入門後還東張西望好一會,才把門關上,開始燒泡煮茶,相當謹慎





「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聽隔壁的爺爺說,鬼王原先生的十分俊俏」尹淨漢把茶具拿出來,準備等水開了,先溫具「鬼王阿,據傳還是少主的時候,愛上一個平民,還是生前業障深重、需要服苦役的平民,當時他的書僮就曾多次勸戒他、不要愛上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遲早阿...等到苦役服完後,定會頭也不回地走上奈何橋、喝下孟婆煮的孟婆湯,投胎轉世」



「然後呢?」



尹淨漢用熱水淋茶壺、茶杯,往壺中放一些茶葉,再倒入滾燙的水「不管是人是鬼是神是仙阿,總是躲不了『情關』,愛的你儂我儂之時,鬼王哪能聽進書僮的話,幸好是那個平民的業障算一算至少得在鬼界待上百年,書僮就想,時間這麼久,保不定兩人哪天就分開了、也就不再多勸」



「但是鬼王和平民從來沒有分開?」



「沒錯」尹淨漢見茶好了,先是倒入茶海中,才倒入茶杯,讓崔勝澈試飲「然後正如書僮所想,平民果真在苦役服完後,走上了奈何橋、喝下孟婆湯,投胎轉世,喝下孟婆湯,什麼也都不記得了,即使轉世死後再到鬼界,平民看鬼王那也就是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什麼情阿愛阿,通通都忘了」





尹淨漢自己也喝起茶來「在往後的日子,鬼王對那平民日思夜想,幾乎要白了頭髮,身體也因此落下病根,為情所苦啊」



「難怪...」



「難怪什麼?」



「我師叔說,記憶中鬼王是個似弱冠之年、如同書生一樣的青年...誒,怎麼茶翻了,你手燙傷沒有」



「沒事沒事」尹淨漢將手藏入衣袖中「故事就是這樣,所以聽說鬼王現在看起來老態龍鍾」



「頂多就是如同不惑之年的男子而已,信我吧,我才剛見過鬼王呢」崔勝澈又說道「我還想問個事」



「恩?」尹淨漢擺擺手,要崔勝澈有什麼問題一次問完



「你...為什麼四百年還沒投胎,看你的模樣,也不像是需要服苦役的人」



尹淨漢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生前有心愛之人」尹淨漢嘆氣,看著崔勝澈「他忘了我,但我不願忘了他,所以我才一直在鬼界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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